【徐明瀚推薦】從負面捕捉「失落的一代」

撰文=徐明瀚
大學四年寫誠品文案,碩、博士班評論電影與藝術至今,白天在八旗文化擔任選書編輯,夜晚在「綠洲藝影」當筆耕農。

圖片提供=TKG

黃建宏策展《NG的羅曼史》
黃建宏策展《NG的羅曼史》

若要說四海困窮,那非台灣莫屬,從中美斷交以來,就是一個舉目無親的亞細亞孤兒。那些還能夠陷於記憶的藝術家,在某種程度上是幸福的一群,用台灣私小說家駱以軍的一本隱藏版書籍的名稱來指稱,他們就是「經驗匱乏者」的一代。

嬰兒潮世代的經濟蓬勃,他們只沾到尾巴,全球化浪潮的國際接軌,他們被拒於門外,於是這樣的「邊界經驗」,創造了這群藝術家的獨特感性,《NG的羅曼史》就是在描述這樣的一種屢戰屢敗但愈挫愈勇的經驗。如果有人說這樣太像「阿Q精神勝利法」或近乎「差不多先生」的不良態度,是絲毫無法掌握「NG」(No Good)的精髓的,因為這群匱乏者已不想當The Winner takes it all的「勝利者」,而是自詡為The loser got nothing to lose的「魯蛇」,他們認同的不會是東方不敗而是西方求敗,並且認為「差很多先生」比「差不多先生」更有尊嚴。

江忠倫、艸執法、倪祥、秦政德、張立人、陳伯義、陳斌華、鈴木貴彥、鄧兆旻、蘇育賢這十位台灣青年藝術家,雖然出身不一,但他們在面對全球化藝術流通的處境都是類似的,並非「頓挫」於險途,反而是把所有的阻礙都視為可以發揮(發洩)的施力點:如果與人無法溝通(不管是專業語言上或世代觀念上),那就在代溝上創作;如果前不著村,後不著店,甚麼國際脈動也搆不著,那就在間距上工作。這個失落的一代沒有同心協力的想像共同體,反倒是一盤散沙的狀態值得認同和測量關係。

就如同藝術家鄧兆旻的作品名稱〈他盡全力大喊三聲自己的名,那個缺席了的父親遺留下的唯一東西。〉,「Better」是這個作品中故事主人公的名字,他喊自己的名喊了三次,古有云:「一鼓作氣,再而衰,三而竭」,真是超級No Good!No Good極了!令人感到無比的羅曼蒂克。在這個意義上,這個展覽中所有關於能量的負面書寫,就不再是對頓挫的癥候性解讀,因為疾病已非隱喻,而是對這種失落本身無窮無盡的重新探勘。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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