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over story 102 Autumn Harvest
一杯平易近人的咖啡
不需鮮明個性
但求人人都能感到幸福
文 Peas Lin 攝 許翰殷
┃ 花音咖啡 ┃

高郁淳 大學前一心一意想投入社會工作,但在取得臺北大學社工、財經法律以及輔修企管的學位後,卻最掛念故鄉的一切,於是回到南投,並在爸爸因緣際會大量購買咖啡苗的情況下,從此學習成為一名專職的咖啡農,這莊園處處有著家人一起生活的記憶,更有著奶奶與外婆維繫家族的濃厚感情與堅毅精神,因此命名時各取兩位女性名字中的一字成為「花音咖啡莊園」。
從國中開始,我心中就模糊地有個想做社會工作的想法,於是大學選讀社工系,但去蒙古實習時,在當地做的事情,與我想像中的社會工作有落差,帶著這樣的疑問回到臺灣,找了學長聊聊後,反而讓我有新的角度,其實不管做什麼,只要能對社會有貢獻,都能成為一種社會工作。 加上孕育我長大的,是南投這塊土地,身為南投的孩子,如果我不回家,那還有誰會回來?
大學畢業時心想若不回鄉,深怕以後的任何時刻都太遲了,爸爸也希望我能繼承家業,不過老家一直以來都種檳榔,而社會長期對檳榔的偏見,導致它很難作為社會工作的途徑,剛好,爸爸曾經喝過阿里山的咖啡,並對臺灣咖啡留下深刻印象,因此我決定來試種看看,誰知,爸爸開車去了卓武山農場一趟,就載回一千棵咖啡苗。


種植咖啡後,最常面臨的難題是家庭戰爭,我不是學農的,但為了學種咖啡,只能不停看書、上課、與農民交流,大家都說我把咖啡樹照顧得太用力,當我想以更高的標準照護這些樹苗時,身為傳統農民的爸爸,覺得我太過吹毛求疵,而媽媽也認為我為了咖啡過於操勞,那陣子的衝突不斷是我最想放棄的時候,我甚至不停懷疑自己「有這麼愛咖啡嗎?究竟在堅持什麼?」可是每次衝突都是爸爸選擇退讓,他不想讓我太辛苦而上山幫忙,沒想到在這衝撞、妥協的循環裡,咖啡樹就這樣安然長大、逐漸結實。
由於咖啡樹種下到結果需要三年,且收成期非常長,等真正要採收時就需要我全心投入。2014 年我回到南投,2015 年我種下咖啡小苗,一邊等待小樹長大,一邊從事不同的工作,我常笑說:我這輩子還沒有找過工作,一直都是工作來找我,起初在補習班當老師,後來去魚池鄉公所協助辦理臺灣咖啡 12 強 + 1 的活動,因此認識許多咖啡館老闆及莊園主,逐漸進入咖啡圈的我,發現咖啡利潤並不高,願意種植咖啡或買賣豆子的人,都是出自真心的喜愛,又或者是能從中得到認同與成就感,且這個圈子的人都很疼我,從不吝於將種植方式、豆子處理手法或鋪貨通路等知識傳授給我,如果問我為什麼一直堅持種咖啡,或許是因為我很愛這群咖啡人吧!

現在我每天早起到山上看咖啡樹, 收成期將至,我將在照顧、採豆、曬豆、處理到挑豆等程序裡反覆度日,但若在生長期,我會利用餘下的時間奔走於各種評鑑賽事與推廣活動,讓更多人看到臺灣咖啡的價值。
我們的豆子有水洗、蜜處理、日曬三種生豆處理法,我並不追求鮮明的個性,反而最在意 「品質穩定度」,希望每支豆子喝起來甘甜順口,都是平易近人的,不管是什麼樣的人,都能接受它們的味道,如果說我對臺灣咖啡豆有什麼想像,我想他們就像臺灣人一樣,喝起來雖然很平凡,餘韻卻很無窮,無論在哪裡的人,喝到都會覺得容易入喉,反而能讓各地的人都能輕易品飲臺灣咖啡的美好。

自從莊園蓋起自己的空間後,大家可以在這裡好好享受一杯臺灣咖啡,偶爾我們也會提供小旅行的體驗行程,讓人們體驗咖啡種植的有趣環節,但更希望能將這個地方築為許多人的心靈庇護所,讓我那些辛苦的社工朋友或深愛的家人能在這裡暫時放鬆,使疲憊的身心找回最初的那份寧靜。自從返回南投種植咖啡樹後,我就沒有所謂的休閒時光,可是以咖啡為媒介,我接觸到更多的人,而「人」始終都是我最喜歡的因子,我也持續摸索著,透過咖啡我還能再做些什麼,有什麼事需要我來完成,又或者我可以為別人做到的。
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
Cover story 102 Autumn Harvest
在秋日裡 大口吃下島嶼日常
► SP 潮農時裝秀
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┈